叛逆
十二月的春天,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,而我们这些狂草却在这叛逆的季节,疯一样的狂长,最终却只能因春天的短暂,又重回温室。
对于叛逆这一词,我并不认为我有多叛逆,我没有背着父母去网吧,也从未与他们发生任何争吵,我只是不能忍受,两个不在我身边的,形如陌生人一般的父母,可以隔着一千两百多千米,通过电话来指挥我。
手机,这个现代人离不开的金属盒子,却算是父母给我施加的紧箍咒。将我一个人送回家乡,留给爷爷奶奶照顾,两人带着弟弟在远处做生意,还丢给我个手机要经常联系。
于是,狂草开始疯长了,他们打的电话,我一律不接,尽管手机里仅存了他们俩的电话。却还是逃不掉他们的魔爪。奶奶的老年机,简直就是噩梦,隔着老远一个客厅,都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,什么“你家崽今天又没有吃饭”,“一天都在家里玩电脑,看电视。”我听得清清楚楚,却又要假装没听见,于是接过电话,随便敷衍几句,便立刻挂掉。
不过,每当在学校里看见别的家长来送饭,心里还是会有莫名的失落感,在心中期望着,却又同时怨恨着。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学期。期中考试没考好的我,被要求请家长,心里面不知为何,并没有感到请家长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,反而觉得兴奋,那刻的我,心里就像是在狂欢,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个灵丹妙药。
爸爸回来了,虽然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象,他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,不过,当他真的出现了,一切的形式都似乎不那么重要了。我希望他说我几句,希望他多在乎一下我,可是,他没有,他没有如我预想一样地教育我,却只是让我上车。
路上,透过车膜望着外面,一切都显得暗淡,我渴望找到一点以前坐爸爸车上的感觉,那种舒适、安心,却被车外人来人往的杂乱声扰得心神不安。我通过后镜看着爸爸,他似乎很疲惫,额上的眉头紧锁,一副焦虑的样子。还没等我开口问什么,车停了。
在一家饭店里,我们俩相对而坐,爸爸点了几个菜后,问我在这边过得习惯不。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,不过愣了几秒,回了句还好,心里却在想,不习惯,不习惯又能怎样呢?而爸爸听了这句话后,嘴里一直在念叨“还好就好,还好就好”,听到这个,我心里莫名地纠结了起来,他又开始说:“你小时候读书,从未让我跟你妈操心,所以我们也不管你,我还记得有一次,你妈骑车送你去上学,回来路上出事了,被人家送到医院,却又自己推车回来了,说是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……”爸爸的声音哽咽起来了,我却只是呆呆地愣在那,我似乎都还可以想到妈妈一个人推着电动车,艰难回来的情形,这么重要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,心中开始自责,心中的血化为眼泪留了下来。爸爸说:“还好当时你已经下车了,你妈也没什么事,你读书,我们真的没操什么心……”
我开始对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愧疚,是的,十二月的春天,叛逆的血液从心房出发,开始流浪,可是用不了多久,它又会重新回到心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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