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即景
夏日的晚风,来得不痛不痒,没有太多声响,却轻佛着所有在外人的脸颊。除了闷热的天气,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能让人感到不愉快,只是,心中并没有如夏日那般温暖。
这个夜晚,如平常一样,我独自等待着末班车的到来。
说来无奈,即使已经入了夜,头顶的天空依旧亮澄着,空气中的灰尘反射出的橙色的光,使得整个城市在没有什么灯光的照亮下,也依旧亮堂着,少了一份,夜的平静。
好在夜深,多数人也已经入了眠,终于避免了呱燥的人声。
白天窸窸窣窣的树叶儿声,在夜的映衬下,愈发响烈。才晚夏,除去那四季常青的树植物,越来越多的叶子开始飘落。它们垂下了,春天的神采也只像是昨日的事情了。雨水却还是保留着昨晚的活泼,顺着我身旁大树叶儿直滑到我的脸上。“啪嗒”,这是打破宁静的安静。
夏天的夜晚总是闷热的,这滴雨水热乎乎,没有一点儿我想象中的清凉,而更是黏黏的,让人不爽。无奈,只好用纸巾擦去饱满灰尘的雨水,可附近的垃圾桶一下子不见踪迹,兜兜转转,我像个没有观众的表演家,略显无助。
身边三三两两的行人,快速地踏去,留我一个人在路边大树边呆滞,手持一张纸巾,又是那么尴尬,格格不入。
刚准备带回家再扔,一声含混不清,苍老的声音慢慢地爬进我的耳中,转头来看,是一位老人。从他手中的有些破旧的竹质扫把,和一件陈旧,却干净的橙色马甲看得出,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环保爷爷。
“姑娘,你把垃圾扔我这儿吧,我正好一块儿扫了。”他指指脚前,缓缓地对我说。
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,刚开始说不太清楚,清了几口嗓子,才说出这句话。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了吧。这让他看起来又有些孤独。
他看上去很慈祥,头发梳得算认真,没有一丝凌乱,可那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,在夜晚却还依稀可见。微微下陷的眼窝里,一双深褐色的眼眸,或许是黑色,但橙暗的夜空让我错觉,眸子里,悄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,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。他的手,有小蒲扇那么大,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,皮肤皱巴巴的,于身边的树皮有点像。
出于陌生,我也没有半句闲聊,只是默默点了点头,弯下腰去扔纸团。
老爷爷随后也弯下腰,我可以看见他的头顶,顺着中心,一串串汗滴挂在银丝上面,在如此舒快的夜晚,虽有些闷热,可他的汗水却没有随风儿的凉意而减少。
为了表达感谢,礼貌的说了句:“谢谢您。”
“呵”,他继续弯着腰扫地,突然轻笑一声,但却颤抖了整个背部。
“谢谢你哇,第一次,第一次有人谢我哩!”
他的声音还是糊糊的,却更加令我心酸。这个夏日的夜晚,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只有我,老人,和风。
爷爷弯着腰,我看不清他的脸,但他漫漫笑意,似乎没减,我帮不到他,便离开了。
他也朝着反方向离去,我忍不住回头,望向那给我带来惊喜与心酸的老人,他不高的背影却如此有力,温暖,如同这夏日的天气。这一刻,仿佛老电影一般的场景吧,橙色的,暗暗的,但早就不是刚才的闷热,伴着这幅美好景色的,是属于夏天的温暖。
我愿:世界上所有的老人,都能被世界,最温暖地对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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