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岛
冰岛的午后,光影随着海水缓缓流动,推动了我的第一缕梦。
这时的我,与冰岛初次相遇,却已经无法自拔地深深地陷了进去。
只为她一尘不染的绀碧色的天际,只为她冰肌玉骨却又难以接近的大海,只为她身旁环绕的无数群山与海岛,只为她如刀锋般清冽又柔软无邪的气息,只为她的在冬阳下三三两两惬意行走的子民。
更为她独一无二的闲适的纯净。
下了飞机,看到这可爱的一切,我笑了起来。然后便这么一路笑着,把大包小包全抛给同行的人,化为一个无拘无束的异乡客,化成一只丢掉不快自由自在的蝴蝶,走在这个“与世隔绝”的充满人情的小岛的街道上。
我对冰岛的慢节奏早有耳闻。不知曾经听谁说过,冰岛的抢劫犯都是彬彬有礼、充满诗意的绅士。我于是心心念念,一直期望着能亲自看上一眼,即使真的不幸被抢劫了也不打紧。如今我的心愿得以实现,外表似乎平静,内心却不淡定,实在是没有料到这岛会给我带来如此超额的震撼与欣喜。
那夏说:“只愿所有第一次,都没有枉费。”我虽不曾奢求,但我诚心地庆幸,感激——我和冰岛的第一次,没有枉费。
古语有云:“为无为,事无事,味无味。”或许正适用于这个冰雪堆砌而成的小岛,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,我发现,她的子民们并不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,他们亦很忙碌,亦奔波着,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忙碌奔波的狼狈模样,反而有一种吟游诗人般令人着迷的气质。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们提着公文包,斯斯文文、有说有笑地走着;背着书包的上学郎们左手一盒温牛奶,右手一根长棍面包,不紧不慢、结伴而行;偶尔有几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少妇来街上采购,看见你就会眨眨眼,露出一个暖彻心扉的微笑;甚至还可能会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学龄前小女孩,如天使般纯净可爱,跑到你面前,可怜巴巴地指着不远处卖提拉米苏的店铺,咂一咂粉嘟嘟的小嘴。
静静地看着这样安宁而又富于诗意的画面,我突然有一种幻觉,觉得空气都充满了诗意,随时可能化出温暖人心,沁人心脾的诗句,又带了些中国田园派的悠闲写意。
一不留神就到了六点。北极的太阳特别高,溜得也特别快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,耳旁有教堂的钟声响起。冰岛依旧不改她的“无为”本色,无数桔黄色的灯光渐次点燃。远远望去,眼前的景象,明明还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却无端地像一片静谧的夜空,上面点缀着一簇簇温暖的桔黄色星光。
手机响起,旅伴要我回旅馆去。
我伸出手拦了辆计程车,打开车门,在司机友善的注视下,爬了进去。
车慢慢地开着,我也不着急,一路上,我沉默着,沉思着。我想:在中国有那么多人,成天念叨着“岁月静好,清净无为”。可有的从不淡定,依旧每天风风火火,歇斯底里;有的彻底停止了“运转”,无所事事四处游荡,心安理得地当着“活死人”,用“无为”来掩饰自己荒谬的惰性。而无为的真谛却被我在这个岛上给撞见了——“动着”的身体,安静的心;勤劳的双手与从容的人生态度完美结合,这样的“无为”,刚刚好。
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旅馆门口了。那今天就这样吧,明天,我将继续接触冰岛,不带地图也不带旅游指南,深入一些,再深入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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